手机铃声突兀地闯进来,打破了这片表面宁静。谢航条件反射地揉皱了手里的报告单,低头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沈荣的电话。
季思年垂眼看着他手中迟迟未接起的电话,站了起来:“那我先走了。”
谢航没有回话,他被来电显示定在原地,眼都不眨地盯着屏幕,直到铃声自动挂断都无动于衷。
长椅只剩下一个人,他弓起身将胳膊搭在膝盖上,展开那张皱痕满满的单子。
上面显示沈秀琴的腓骨下段斜形骨折。
沈荣的第二通电话打来时,谢航等了几秒便点了接听。
接通后的另一边安静无声,他伸出手,看着树叶间隙打下来的金色光斑落在手心上,压低了声音说:“妈。”
他好像有很久没有听过沈荣的声音了,一时间竟觉出陌生:“姥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去,谢成……过两天也会回去。”
谢航忽然就有些失语,许久才说:“好的。”
他能感觉到沈荣是有其他话想说的,否则也不会选择打电话给他。可他们之间太久没有过真正的母子聊家常,他又明显兴致不高,沈荣反复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咽下肚。
这段对话甚至没有以“再见”为结束语。
挂断电话的一刻疲惫感蜂拥而至,乱麻一样的破事交杂在一起,他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
他甚至都没有能力可以处理好自己家里的事情,怎么还敢放任自己做“不后悔的事”。
沈荣应该又给谢舟打了电话,她的微信踩着点发了过来。
谢舟:“谢成回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