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年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落到衣襟上,又慢慢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
谢航笑了笑,他用指节轻敲了酒杯:“老板用了我们提供的名字,这杯酒叫柠檬核。”
“嗯。”季思年忽然有些口渴,他没有低头去看那杯酒。
“我收到了你的信。”谢航没有一点过渡,说得很猝不及防。
季思年用力掐了掐虎口。
“我也收到了。”他猛然有些失语,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再次铺天盖地吞噬了他。
好像有一盆火烤在脚底。
“但是我判断错了。”谢航还是用那样沉静的声音说着,“大夫没有劝我不要找你,她说我在我们分开后进步很大,现在可以尝试和你继续接触。”
季思年连呼吸都变轻,脑袋里的几根弦逐个崩开,然后错乱地搅在一起。
“我要追你了。”谢航说。
季思年沉默着。
这种沉默让谢航有些不安。
这是他自己做的决定,本可以不这样直白地告诉季思年,也不该把他留住白等了这么久。
但总有些东西覆水难收,季思年要是不来,他也可以很淡然自若地完成这次谈话,可他偏偏就一瞥看到了季思年,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又感觉如果没有他在,自己肯定会撑不下去。
刚刚谢佳洋和他说,他拿起刀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自己和妈妈不应该承担谢成的喜怒无常,觉得该争取给自己的自由一定要争取。
“为什么要说我有病?”谢佳洋说,“自杀的人就一定有病?为什么不能是他身边的人有病。”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谢航用了十几年还没有想通。
他现在依旧没有完全说服自己,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