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来啦。”骆川海又咳了几声,嗓音带上了一丝喑哑,“忙着赶进度呢,怎么有空回家过年啊。”
骆爻踩下刹车,无聊地等待着绿灯亮起:“爸,你少抽点烟吧。”
“没抽。”电话那头很快回复,听起来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他又咳了几声,“昆仑的风太大太干了,吹得人嗓子疼。”
“知道嗓子疼还抽烟啊?”骆爻看见路边一对父子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并排走着,视线不自觉地跟着他们走了一段。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下来,安静地骆爻只能听见昆仑呼呼的风声。
“你今年过年,去你姑姑家吗?”骆川海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红灯倒数三秒,绿灯亮起。
骆爻松开刹车轻轻踩下油门向前开去:“不知道,看姑姑来不来请我咯。”
骆川海似乎有些自讨没趣,干巴巴地哦了一声便没有说话,但也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
“爸,”骆爻打断了沉默,叫了他一声。
“嗯。”
“你在昆仑那边过年,年夜饭有桂鱼吃吗?”
骆爻从小到大,只要过年期间能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一顿年夜饭,桂鱼是餐桌上必有的一道菜。小时候是爷爷买了鱼清蒸给他吃,后来爷爷老了,便是他自己买了做。再后来,爷爷走了,骆川海和骆爻两人一年也见不了几面,但只要条件允许,骆爻都会在大年三十的晚上给自己做上一条清蒸桂鱼,哪怕其他菜一道都没有,也一定要吃上这条鱼。
骆川海笑了一下:“昆仑哪里来的鱼吃?”
“你多久没吃桂鱼了?”骆爻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出这句话来,可惜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他抿了抿唇,打了转向灯。
骆川海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