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头看了眼环抱手臂靠着箱体的路昊,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哎,路昊。”
对方拧着眉头,反应也比平时慢了许多,半天才低低得“嗯”了声算作回答。
电梯很快在11楼停住打开,宋辰铭先一步推着手推车跨出走到了房门口,摸钥匙开门,又伸手去按玄关的灯。
他随即径直进屋走到茶几边,拉开了右边的抽屉。
两下便在角落找到温度计的盒子,转身递给跟在身后进来的路昊:“去沙发上坐着测下‘体温,剩下的东西我去拿。”
把所有箱子搬到玄关垒好,宋辰铭统共跑了三趟。东西实在太多,叠放在那就跟砌了堵墙似的挡住了一半的去路。
他后背的衣服已经润湿,扯着衣领晃了两下扇风,又转头去看路昊的情况。
路昊正阖着眼坐在沙发上,身子前倾手肘搁在腿上,左手握着那只水银温度计。
“哎,”宋辰铭叫他,“多少度。”
路昊睁眼抬头看了过来,目光混混沌沌得不怎么清明:“三十七八。”
他这话说得笼统,看样子恐怕是意识都被烧灼得发昏,上头的刻度也看不太清楚。
宋辰铭心里的无名火压不住地蹿了上来,蹙着眉从他手里拿过温度计,对着灯光看了看——三十七度六,低烧。
“起来,”他说不清自个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搁下温度计去拍路昊的肩膀,“喝点水,然后进屋睡觉。”
小时候碰着低烧,他妈就是这么打理他的。灌几杯热水,再捂着被子好好睡上一觉,发个一身的汗,醒来后也就好得七七八八的了。
路昊脑子正昏沉着,对方这时候说什么他都不会反驳。进了厨房喝完热水,转身回到屋里,脱了衣服便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