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冷静下来想其实很简单,打从开头就很简单——他们是成年人,感情是你情我愿,谁也勉强不了谁的。
合得来就在一块,合不来就到此为止互不牵扯,人之常情无关于婚姻也无关于性别。
他一直接受不了的本来就不是路昊这个人,而是二十几年来固有思维被打破时的茫然和窘迫。
宋辰铭忽然想起那次短暂的相亲,在咖啡店门口分别时,薛蒨顿住脚步回头对他说过的话:“你这么相亲是在做无用功,方向是错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刚刚也说了,谈不到一块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们不合适,我也相信你结了婚有了孩子,会是个很好的丈夫很好的父亲,”她把被风吹乱的短发梢拨到了耳后,眼里带着工作时一贯的从容,“但是能做到和想结婚是两回事。就像找个适合结婚的对象跟找个契合的伴侣,是不能完全画上等号的。”
他当时听完这番话怔了一下,有些无奈得笑了笑,好像连自己都不知道长久以来想要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宋辰铭皱着眉闭了闭眼,稍微回过神来,抬头看着路昊眉头微蹙放下手里的啤酒转向这边,一副他哪根筋又搭错的样子。
他从兜里摸出了烟盒,用力抖出一根咬在了嘴上,低头点燃然后深深得吐出口烟雾来。
“我把话说前头了,路昊,咱们俩也不是什么十七八岁的愣青头,很多事要谈责任要考虑后果。是,我现在是乐意跟你好,但以后呢,以后会碰到的事多了去了,你有没有个心理准备。”
他说得很慢,像是在等着那烟味浸入五脏六腑,让自己能够更清醒一点。“乐意跟你好”那几个字在嘴里翻滚了一下,跟着他的长篇大论秃噜了出去。
“还能怎么准备,”对方被他问得啧了一声,啤酒罐咔哒放在桌上,也没跟他去抠那些字眼,“碰到了就解决,哪有什么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