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妈从头至尾都搞错了一点,他不结婚不是因为路昊的存在,没有路昊他也不会选择结婚。
对别人而言可能很寻常的事,但对他触及根底,结婚生子本身就不是什么“到了年纪就该做的”。
他循规蹈矩活了小三十年,却在最该循规蹈矩的节点生出了倔意。
宋辰铭拿刀撬开板栗,取出个整圆的仁,扔进了小碗里:“也许吧。”
嫌他俩碍着了眼,路昊那边刚洗完碗,他妈便说约了麻将,摆手赶他们走。
桌上有水,路昊也没来得及喝一口,只能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买矿泉水。
宋辰铭在外面抽着烟等他,烟雾卷入肺腑,再百感交集地吐出来。
街上车水马龙每天都如此,稀松平常却又叫人安定。
退回几个月前,他挠破头也想不到会跟路昊处成这种关系。有些事就那样发生了,说顺理成章或冷不丁都不够准确。
两分钟不到,路昊拎着东西回来,递了瓶冰水给他。
松懈下来就容易懒怠,他俩索性坐在路边的栏杆上,一边晒太阳一边吃起了冰棍。
“十多年前是这样,”这种感觉太熟悉,宋辰铭咬下半块冰碴,发出了感慨,“十多年后还是这样。”
小时候是学校的操场,宿舍的上下铺,路昊家外婆的院子,县城狭长的小巷。他以为他们会在升学择业的过程中被冲散,结果对方却留下了。
“不好吗。”
路昊看着来往的车辆,对面街道一群小孩抱着球,呼呼啦啦地跑过去。
说不好未免违心,他搞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感觉这样下去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