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父亲和林阿姨在一分钟前出门遛弯了,安全得很。

林予安没有回应。

“林予安?”这次顾景琛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

还是没有回答。

会不会是林予安这个病秧子在睡觉?顾景琛忍不住猜测。

但万一不是睡着了就麻烦了……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推门进去,然后被惊得后退了一步。

林予安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却张着嘴,胸口剧烈起伏着。往日美得惊心动魄的脸此时有些变形,浑身颤抖得像来自遥远西伯利亚寒风中最后一瓣正在凋零和流逝的玫瑰。

那修长白皙的手无意识地用力,死死抓着床单,平日羸弱不堪的身体爆发出了不属于它的力量,雪白的床单上已经晕开了一点妖冶至极的红。

“林予安!你醒醒!”顾景琛纵使再早熟也终究是个十七岁少年,更何况他最近十年再没见过病得如此重的人,下意识地喊。

不出所料,没有回应。林予安仿佛听不到一样,继续陷在无边的未知的痛苦之中。

顾景琛一刻也不敢耽误,十万火急地拨打了急救电话。简简单单三个数字,他按错了两次。通话期间他还试图让林予安近乎痉挛的手松开。

但是林予安的手和石头一般,根本掰不动。

挂断电话之后,顾景琛稍微喘了口气,拿起林予安放在床头的手机。

不出所料,没锁,还生怕别人看不到一样把林芳的电话置顶了。

电话打过去之后,林芳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因为林予安的监测手环已经自动向她发出了预警,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