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英文语速好像从来没这么快,机关枪一样飞快把林予安现在的情况又报了一遍,就好像这样做就能减轻一点林予安的痛苦一样。
“这些信息很有用,我们也理解你,”医生平静地说,“你已经做了所有你该做的,现在等待就可以了。”
“可是他是我爱人,他不能有事!”顾景琛崩溃地对着听筒大吼。
这不是林予安第一次发病,但这是最严重的一次。他害怕林予安万一挺不过来怎么办,他害怕永远失去自己的挚爱。
“林予安……”顾景琛把脸深深地埋进林予安的胸前无声地哭泣,颤抖着让林予安不要睡了,振作一点。
可即便是心爱之人的呼唤也拉不回林予安飞速流失的生命力。
林予安勉强睁开无神的眼睛,又轻轻合上。“……顾景琛。”他轻轻地念着。
别哭。
但他再没了力气说下去。
气若游丝。
而顾景琛只能用手往后抚着林予安被完全汗湿的长发,用颤抖得不像话的声音求他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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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其实来得很快,顾景琛听见鸣笛声时终于短暂地吐出一口气,僵硬的手指动了动。
他抱着昏迷的林予安,犹如抱住了他生命里所有的光。
被合力转移到担架上时,林予安的手臂软绵绵地垂了下来,双脚外撇着,身体微微地有些抽搐。
往日苍白的脸色青紫一片,嘴唇发乌。死气沉沉,呼吸的幅度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