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步了?”林予安漫不经心地问。
“比您十八岁那次更严重些。”这是林予安一直以来的主治医生,对林予安的病情很了解。
“我知道了。”林予安平静地说。
平静得甚至不像是正常人会有的反应。
五岁的林予安听说不能出院会扯着妈妈的衣角哭闹,十岁的林予安知道自己可能会死会一个人躲在被窝里伤心,十八岁的林予安得知自己再度恶化时会闷声把房间里的东西摔得满地碎片。
二十五岁的林予安却好像被抽走了魂魄,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空壳。
他在平静地听自己的宣判。
主治医生想安慰一下面前这个命运多舛的年轻人,但林予安的表现实在是太平静了,他只有接着往下说。
院方建议转院。这里的医疗水平跟不上林予安的恶化速度。
林芳的手有些颤抖,但还是签了各种同意书。反倒是林予安,很认真地听医生讲,配合地执行每一个指令。
终于处理好了部分眼前的事后,医生就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母子二人。
林芳站在旁边,无声地流泪:“予安……难受就说出来吧。”
林予安疲惫地摇摇头:“我没事。我只是想通了,您先出去吧。”
他说想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不需要安慰的。他只是需要一个能供他蜷起来的小小空间。
林芳明白这一点,但出去时还是默不作声地顺起了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又把窗子锁好。
林予安轻笑了一声,叫住她:“放心吧。我不会像之前那样的。”
这是一段他未曾告知过顾景琛的往事——他自己曾尝试过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