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轰鸣着停下,凝滞在了最高点。顾景琛淡淡抬眸扫了一眼,发现这里恰好能和对面山头的摩天轮遥遥相望。
像隔了蒙了尘的玻璃,观看他和林予安的过往,陌生而失真。
然后是飞速下坠。
顾景琛的心脏被狠狠一把攥住,完全没法呼吸,灵魂被甩出了肉体茫然地飘散。
就是这种感觉。
原来林予安发病时会这么难受。
终于停下来时,顾景琛埋着头用力地眨了好几次眼才强忍住了眼泪。
“小伙子还要坐吗?”工作人员见他还稳稳当当坐在那里,关切地问,“对身体不好。”
顾景琛唇线紧绷,混混沌沌不甚清醒,只是点了点头:“嗯,还要坐。”
空气拥挤得正是时候,恰好能让心脏维持在林予安的维度。时间艰涩地流动着,将这一刻无限拉长,却又很快结束。
我的手里是空的,而你在我心上。我还想牵着你的手带你去游乐场,直到我们在摩天轮顶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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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坐了几次跳楼机,工作人员严肃地劝说他选择其他游乐设施。
顾景琛无所谓地笑笑,直接出了园区打车回了市区。
工作人员是对的。坐在跳楼机上的时候麻木得没有多余感受,虽然现在也依旧没有,但不可忽视的是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疼着,腿软得走路都不甚稳当。
再多坐几次,顾景琛觉得自己肯定会晕在当场然后被救护车送进医院。
就像当时的林予安一样。
想到这个名字,他的心脏没有跳楼机也一阵紧缩。
但他又忍不住去一遍遍想这个名字,鲜血淋漓,畅快淋漓。
他不敢回到那栋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家的别墅,随便找了家酒店,打电话托朋友给他找一套华清附近的房后,直挺挺躺在了床上,想一直一直这么躺下去。
昏昏沉沉,也不知昏睡了多久。醒了就发会儿呆,想想林予安,再傻逼一样哭一顿。饭没吃两口,酒瓶倒是在床边堆了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