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膝下?”沈池没听清。
天赐把他最后听到的那个程哥对陆骏说的话原汁原味讲了一遍,连阴阳怪气的声音都模仿出来了:“承欢膝下?用在这里是不是很别扭?”
“嗯,确实。”沈池深有同感,可又说不出来哪里别扭,只好道,“这样说来,陆先生的病因极有可能跟原生家庭有关,人的童年阴影往往会伴随一生。”
“陆骏其实是陆家养子,这个事情……你知道吗?”天赐忽然想到一个十分恐怖的可能性。
对面一滞,很明显沈池也想到了:“你是想说……”
“我瞎猜的!”天赐心口发堵,“陆叔叔我见过,人很好,应该不是我们想的那种人!”
“在之前的治疗中,陆先生从未提到过陆家,似乎跟家里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沈池好容易抓住一个突破口当然不愿放弃。
天赐叹了口气:“确实不好。陆骏从上大学起就一直勤工俭学,没拿过家里一分钱。”
他当时还以为陆骏家里穷所以不敢暴露富二代的身份生怕陆骏自卑,神特么吃了一个多月白菜豆腐,差点让全校师生给他募捐。
“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自从专业能力被陆骏挑战得体无完肤,沈池就格外迷信俗语和直觉。
“既然林先生认识陆先生的家人,出于对陆先生病情的考虑,不妨去拜访一下。”沈池特别强调,“尤其是陆先生的养父。直觉告诉我,我们离谜底……”
“沈医生,我不想再查下去了!”天赐打断他,“不管谜底是什么,肯定都是陆俊不想面对的过往。陆俊不想面对的,我也不想。”
“我知道你会说是为了彻底治愈ptsd。”天赐给自己点了支烟,“我上网查过,所谓的彻底治愈其实只是一个概率,对不对?暴露疗法的过程可能无比漫长,病人被迫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经历令他崩溃的灾难。如果真是这样,我宁愿陆骏就保持现在的状态,哪怕他永远停留在敏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