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刚退一步,脚下一滑,整个人狠狠摔了过去。
冰面很硬,陆远又很高,这一摔,直撞上背心,疼得陆远好一会,才缓过劲。
冰场里,新手天天有,摔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所以,四周人来人往,并没有人为他驻足,更别说拉他一把。
陆远就这样,独自躺在冰面上。
背上的疼痛,带着地面的冰凉,一道穿过脊背,钻进心里。
和他积郁一晚的酸楚,搅合在一起,化成了辛酸的苦水,自心口蔓延。
入骨入髓,心肝脾肺,无一幸免。
真的是,好疼啊……
而不知是距离太远,还是根本没留意,陆远躺了很久,才听到穆颂的声音,由远而近传来。
“……陆远,你怎么?”
原本就为爱失智的陆远,加上此刻满腔的情绪,竟出现幼化倾向。
三十几岁的人了,听到穆颂迟来的关切,竟像摔倒的孩子面对赶来的母亲一般,一时控制不住,涌出蓬勃的泪水来。
可陆远,到底不是小孩子,甚至,几乎没有真正当过小孩子。
所以,出于本能的,怕被人看去自己的脆弱,哪怕,这个人是穆颂。
可还未容他筑起高墙,掩饰住当下的窘迫,那让他厌恶至极的声音,再次响起。
“哎呀,陆大哥,你怎么哭啦?摔疼了么?快快,我们这就扶你起来……”
陆远:……
憋着一肚子的委屈和怨气,陆远狠狠摔开白煦伸来的手,自己扶着地,慢慢地,坐起身,开始解冰刀鞋。
脱了冰刀,陆远站起身,虽然还有点不灵活,但好歹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