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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的时间,透过磨砂玻璃门,看着穆颂模糊的人影,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陆远也坐在硬木餐椅上,一动不敢动。

直到,看见穆颂起身,他怕被轰出去,才赶紧趴下装睡。

这会儿,穆颂进了卧室,只留陆远一个人,呆在漆黑的屋子里,既不敢开灯,也不敢动。

——就这么枯坐着,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蠢话。

其实,陆远想表达的,真的不是穆颂理解的那样。

他想说,看见穆颂的第一眼,他就爱上了他。

这爱在心底,生根发芽,扎进不受理性控制的潜意识里,哪怕无知无觉,也早已融入骨血。

所以,当初其实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摆平穆颂的威胁,他还是选择签下所谓的“包|养协议”。

而后来的几千个日夜里,精英教育下,从不轻易浪费分秒的他,哪怕被迫“挥霍”了许多时间,在大大小小“无意义”的争执上,也从未想过,将穆颂这个“惹事精”甩掉。

再到近几年,在外说一不二的他,越来越多次,在冲突中妥协。

而看着穆颂“获胜”后的小得意,他甚至能体会到一丝,“宠溺娇妻”的爽快。

哪怕,他不知道,所有这些,都是源于心底深处,那颗早已深埋的情种,却并不影响,它默默无声地生根发芽——

十年一瞬,如今郁郁葱葱,与他的生命血脉相连相通,再也剥离不开了。

可他不知道,这些心路历程,该如何跟穆颂解释。

就像不知道如何解释,那些被穆颂写进《牛狗不合》的往事,从他的视角,故事的另一面真相。

解释有用么?

信奉实干主义的他,不懂语言的力量,因为从小就被教育——“说得再好,不如做得好。”

所以,无力解释,也没有解释机会的当下,忠诚如老狗的陆远,决定用最笨,也是最坚决的行动,来证明说不出口的爱。

于是,当穆颂一觉睡醒,就看见餐厅里的陆远,就在昨晚的座位上,一动没动,生生坐了一晚上。

穆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