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远近在迟尺的睡颜,穆颂怔了好半天,意识都有些错乱。
仿佛这几个月发生的事,不过是黄粱梦一场,一觉醒来,他们从来都没分开过。
可那些感受,辛酸苦辣,留下的痕迹,实在太过深刻。
以至于,就算一时恍惚,想不起确切发生过的事,也依旧隐隐作痛,提醒着他,伤口的存在。
而那些伤口,哪怕陆远用一遍遍的火热,将他的皮肉都暖得发烫,也依旧暖不了,皮肉之下,日积月累的旧疤。
因为,穆颂实在太了解他了。
陆远这个人,一直都是如此,打一巴掌,再给个甜头。
巴掌越大,甜头也相应越大。
这一次,他如此这般,在穆颂看来,也不过是因为,巴掌打得有点狠了,后果超过他的预料了,才会这样不计成本“对他好”。
可他真的原谅他了呢?真的如他期望,跟他回去,之后,他们真的就能太太平平、好好过日子么?
穆颂觉得,很难。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更何况,陆远有些时候,脾气上了头,做的事、说的话,连他自己都难以控制。
有时候,真挺像个被宠坏的孩子。
就像昨晚,闯了祸,不想着怎么弥补,也不管穆颂怎么想,只一味用他以为管用的法子,把他们又搅合在一起。
穆颂很无语,可也很无力。
这个男人,执着起来,比他还要执着,执着到,“老执着人”穆颂,都无可奈何。
该拿他怎么办呢?
窝在飞机的座椅里,穆颂一闭上眼,陆远清晨的睡颜,就浮现在脑海。
因在睡梦中,那睡颜,少了几分清醒时的机敏雷厉,多了一丝疏朗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