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我和你陈叔叔当时海誓山盟天崩地裂,我们这是爱情,在我心里我俩都过完金婚了,都二胎了。”时光立刻说。
“嗯嗯嗯,金婚,金婚……”景澄没见过这么没正形的烈属,赶紧拎包走人。再不走人,时叔叔就要从他俩当年怎么认识开始科普了。
不就是上高中时一吻定情嘛,跟谁不懂恋爱似的,自己要是想,随便从贴贴里拎出一条鱼来就能搞定。景澄在公交站等了一会儿,车来了,他投了两个钢镚儿去最后排坐着,隔着一条江,看新城区霓虹灯如漫天流光萤火,额头贴在玻璃上,右眼余光羡慕地看着骑自行车的人。
一条江隔出两个世界,新城区的夜生活正要开始,老城区的夜已安睡。四小巷宁静深邃,偶然听到两声小狗嗷嗷,景澄拎着蛋糕往家走,路过了小赵烧烤摊。
赵锐一看他就头疼。
“赵叔叔,今天赚钱了吗?”景澄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投在地上的影子颀长。
“没。”赵锐手底下利索,赶紧收摊。
“真没还是假没啊,别让我搜出来。”景澄走到摊子前,顺手将两瓶可乐塞进书包,“走了,过几天再来。”
赵锐无辜损失两瓶饮料,等景澄走远后摇头又叹气,恨不得戳着他脊梁骨骂。“老戴家的,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家门不幸……”
可乐不冰了,景澄边喝边往前走,前头就是小林理发铺。这会儿林森也准备关店了,在里头收拾着,门口只有一个小工在晾毛巾。
毛巾架子旁边是失物招领处,来这里理发的顾客偶有三心二意,邻里街坊大家都熟悉,全放在这里,自己回来找就行。景澄走到架子前头,走不动了,全身血液倒流似的往大脑里蹿,又从大脑潮汐回溯奔向手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