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维持着后背抵在甜品台上的姿势,垂眼盯着自己的手。伤口因为没有得到处理,掌心里的血淌得更多。
沈栖捻了捻手指间的血,从甜品台旁离开,转去了离大厅一条走廊的卫生间。顺手把门带上了,还从里面上了锁。
直到这时候,他才松了手,把捏了一路的碎玻璃杯丢进了盥洗池旁边的垃圾桶里,把嵌在掌心和指腹里的碎渣挑了出来。
血登时流的比刚才还要厉害。他肤色本来就白,被鲜红的血液一衬托,就显得更白。
沈栖打开水龙头,慢条斯理的清洗着双手,血液混着流水漫在盥洗池里,是一片刺目的红。
手上的血液却怎么都冲刷不干净,刚洗掉就又有的新的渗出来。
沈栖抬起头,面前的镜子里照出他的人影,他摘下脸上的羽毛面具,露出一张同样惨白的脸,就好像全身的血液都通过受伤的手掌流进了盥洗池里,而他的身体里已经一丝血色也无。
太草淡了。
所有的期盼仿佛都落了空。但你甘心么?你甘心么沈栖。
他看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一遍遍的问。
当然是不甘心的。那个人曾是他的,以后也应该是他的。哪怕抓在手心里会痛会受伤会鲜血淋漓,他也舍不得放手。
因为那就该是他的。那是他的顾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