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可以把之前那套再拿出来说一遍,比如“换做是谁哪怕是唐衍是谭晓磊或者任何谁我都会这么做”,比如“就是只小猫小狗也不可能放任它们被打死”,但这会儿他忽然觉得厌倦了,不想再说了。
他这伤确实因沈栖而起,他要想负责,那就负责吧。
而且他可以骗沈栖、可以骗任何人,却骗不了自己,看见那只碎酒瓶朝沈栖扎过去的那一瞬间,他简直头皮发麻,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倒流进了脑海里,让他头脑瞬间一片空白。
顾不得多想什么,身体已经先于大脑行动,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人护在了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个碎酒瓶。
碎玻璃扎进血肉的时候当然是很痛的,他却似劫后余生般偷偷卸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还好什么呢,还好碎酒瓶扎的是他,而不是沈栖的眼睛。
他很喜欢沈栖的眼睛,小鹿似的清澈,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也还是不舍得看它受伤。
多可悲、多荒唐。口口声声说不爱不在乎的是他,行动比谁都迅速的还是他。
不管他承不承认,事实就是这样,哪怕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他还是本能地把这个人放在比自己更重要的位置。
“知道了,那你擦吧。”他把刚套上去的t恤又脱下来,重新趴回沙发上,微侧过脸对沈栖说,“擦完就走。”
总是这样,顾砚现在不会再无条件的答应他的要求了,向他妥协之后总要加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