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心潮起伏实在太大,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还是山上夜里凉让他觉得冷,即使裹着毯子沈栖还是抖得很厉害,以至于顾砚想给他双手消毒,都因此而抹不上药。
消毒棉签本来想抹这个地方、沈栖手一抖,就抹偏到了别处。
顾砚眉峰紧压着,脸上的表情很臭。好不容易把那双惨不忍睹的双手消完毒、包扎好,两人身上居然都出了一身汗。顾砚是热的,沈栖却是被吓出来的冷汗。
他额头上的那道豁口也挺大,虽然已经止血,但仍需要处理一下。
顾砚于是伸手摁住他的后颈,强迫他抬起头来,然后用沾了消毒水的棉签去擦那道伤口。
沈栖这时候已经慢慢缓过神来,五感也逐渐恢复,棉签碰到伤口时的强烈刺痛令他下意识偏头躲避。
但顾砚的手掌还在他后颈处摁着,见状立马从后面改为移到前面,虎口卡住沈栖的下巴,将他牢牢地钳制住,低声警告:“别乱动。”
这三个不带多少情绪的字却比任何压制方法都好用,话音刚落沈栖便真的没再动了,跟个第一天上学校的小学生一样,板板正正的坐好。
只是那两片蝴蝶翅膀似的眼睫仍在颤着,顾砚拿湿毛巾给他擦洗脸上的血污的时候,那睫毛正巧扫在他的手腕上,轻轻巧巧的、像春日里拂过的一阵清风。
却也很重,山石似的压在顾砚心口。
把所有伤口都处理好,顾砚拎起药箱准备还回临时救治帐篷,结果刚走了一步,原本坐在睡袋上的人就倏地跳起来,从后面将他紧紧抱住,带着哭腔地乞求:“你别走,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