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愿意来这里,因为觉得许遇是个聋哑人,说不出听不见,天然的残疾歧视。
许遇也懒得和这些人打交道说自己读过书会手语会写字,且耳朵好的很十里外的狗吠都听得见,但有时候说出来反而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他就收钱出地装聋作哑。连登记都懒得登直接给他们钥匙,反正没人查。再说出了事他们自己背,一个“聋哑人”懂什么。
许遇有时候会庆幸自己是个哑巴,在这里会有一层天然的保护色,但有时候又痛恨自己是个哑巴,无法做出一些自己想要做的。
许遇已经不年轻了,二十六岁,时光打磨了他许多许多,将骨头里的叛逆和棱角全都折进血肉里,发作不出来。
也无处发作。
那还不如自己给自己的生活添点色彩,无聊的时候就去天台养养花看看书,等到存款存到十万的时候去相亲找个女人,谈个恋爱、结婚、生孩子,平平淡淡地走过这一生。
没什么甘不甘心的,不甘心也没办法。
他没办法再进新秋水区了,养母死前他承诺过的,说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去了,再去自己就是狗。
就看着书东想西想居然趴在柜台上睡着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外面下雨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到了后巷的那个男人,又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许遇咬了咬牙,撑了把黑伞决定去看看。
那个男人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没死,身下的血迹被雨水冲淡,好像生气也随着这水一起飘去。
他低头将男人扶起。
‘救吧救吧,大不了到时候等人醒了直接把他赶出去。’许遇在心中说着,将人一路扶到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