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落雨了,”烟嘴氲着丝缕潮湿的水汽,宋玉风仿若尝到了任南野的味道,他问:“还不回去?”
暴雨将倾,晚霞被云层遮挡,天际中浮动着“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紧迫感。
“差不多就走,”任南野抬头,望着那片压顶的乌云:“赵倩那边”
“已经安顿好了,台里有空置的职工宿舍,先给她应应急,”宋玉风胳膊抵在冰冷的栏杆上,偏头吐出烟圈。
两人都没再说话,气氛陷入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任南野突然说:“你之前问过我为什么来这行,还记得吗?”
宋玉风转过身子,头顶的廊灯一晃,珍珠色的流光和任南野略显孤寂的身影都映在他双眸里。
“嗯,”明白他心里有事,于是宋玉风安静地看着他,等着他说。
“大概在十一二岁的时候,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性向,那会我还不知道“同志”这个词,长大一些才慢慢了解,”沉默片刻,任南野看着远方眯起眼睛:“出于年少时代的敏||感,也有过挣扎和不安,直到读高二那年,我看到一则新闻,daily ail的国民记者公开出柜,我觉得那是报纸史上最真实,最勇敢的一个时刻。”
“我记得那个记者最后说了一句话,”任南野侧首:“jt be yourself。”
风骤起,宋玉风指尖的香烟忽闪,短暂到像一个心跳。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新闻有那么点意思,比起新闻带来的话语权、智识、名气,在我这里,新闻代表了勇敢和自由,但又不止这些,新闻应该是权力的监督器。”
夜风撩起任南野额前碎发,他回忆往事的模样十分专注,像冬天掉落的一缕白雪,也像洇了墨的玉瓣,惹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