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台事多,宋玉风这几天累得不行,连整觉都没睡过,可他不敢闭眼,困了就甩甩脑袋,强迫自己清醒,一直盯到三瓶针水滴完。
宋玉风探任南野额头,热度退去不少,又摸了摸他发白的嘴唇,动作轻得像碰一只猫。
“醒醒了,咱们回去睡。”宋玉风顶着黑眼圈,轻声说。
任南野没动,像是听不见。
宋玉风瞧着他睡熟的侧颜,实在不忍心叫醒他,便撑着疲累的身子,守在旁边看着他睡。
不知道是温暖的掌心还是熟悉的沉香,任南野睡得很沉,他能感觉到周边的动静,拔针管声、推车轮子碾过地板的声,还有宋玉风的呼吸,他都能听见,但就是醒不了。
他在病中做了个梦,梦见三四岁时住的那栋老房子,大瓦房,窄窗户,光透不进来。
任南野穿着崭新的小棉袄,蹲在院子里堆雪人,一双小手冻得通红,脸上却挂着天真的笑。
厨房里站着个漂亮女人,穿着碎花棉长裙,像一朵娇艳的红玫瑰,她手拿漏勺,白菜肉馅饺子的香味飘得满院都是。
任南野撅起小鼻子嗅了嗅那味,听见里头喊:“南南吃饺子了。”
“来啦来啦,”任南野拍掉手上的雪花,撒腿往里跑,像只快乐的小小鸟。
“妈妈,有糖嘛有糖嘛?”任南野趴在桌边,白瓷小脸搁在胳膊上,一双小短腿在桌底晃荡,等着香喷喷的饺子端上桌。
“妈妈包了五颗呢,”女人坐在他身旁,珍爱的摸着他的头发,“快趁热吃。”
任南野用筷子夹起饺子,一口咬下去,咬到了满嘴的芝麻香。
“好吃嘛?”
“好好吃,”任南野笨手笨脚的夹起饺子往女人跟前送,“妈妈也吃。”
就在他抬起小手的瞬间,适才温柔似水的女人突然变了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