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这条街的谁不认识啊,那男人家里有七个孩子,他是最小的一个,我们就叫他杨老七。他好赌好酒,经常喝得烂醉如泥,还会打老婆孩子,”老板咂咂嘴,摇头叹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玉风想起男孩浑身的伤,问:“他家孩子经常挨打么?”
老板点点头,撇嘴说:“也是可怜,摊上这么个爹,迟早要被打死。”
收银柜边上站着个外乡人,他插话问:“就没人管管这事?”
“怎么管?警察都管不了。我们这些街坊邻里也都不敢沾,怕被报复,”老板数着票子,又叹:“再说了,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外人插|不了手的。”
老板递来一沓零碎的钞票,“来,找您三十四块,您收好嘞。”
宋玉风接过钱,不晓得能说什么,世界上可怜的人太多了。
饭馆和酒店距离近,一支烟的功夫就能到。
两人住同一层,斜对面。
任南野拿房卡刷门,宋玉风站在他身后,问:“没事儿?”
任南野一路上都没吭声,嘴边叼着根烟,面无表情的。他嗯了声,捻灭了烟,又说:“折腾一天了,早点睡。”
“任南野。”宋玉风叫住他。
踏进一只脚,任南野又退出来,他回头,“怎么了?”
宋玉风看着他,心头涌上太多猜测,他浑身旧伤,他的药片,他每次一见血就失控的情绪,他生病时躲进梦境里的哭泣,宋玉风都想知道。但他开不了这个口,亲手掀开任南野的疤,他做不到。
踌躇良久,宋玉风还是说:“没什么。”
任南野没多少精神,点头,“那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