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沈承安显然没认出小鹿来——如果认出来的话,沈承安也绝不会给小鹿打电话。
沈承安是他难得的客人,小鹿想,个人恩怨是个人恩怨,生意是生意,他不能对自己的客人有任何怨言,他顶多是解了自己的瘾后,对着沈承安的眼眶狠狠来一拳。
沈承安用冷水洗了把脸,头发湿黏黏地贴在脸侧,他怔怔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没来由的发慌。
小鹿见他终于不再吐了,开口说:“您就这么讨厌我吗?我记得上一次——您也是这副模样。”
小鹿确实是诚心实意地在发问,他并没有讽刺的语气,但沈承安仍觉得刺耳。
沈承安没有说话,他抹去了下巴淌落的水滴,转过头打量小鹿。
小鹿和他一样,无时无刻不迸发着蓬勃的欲望、且无处躲藏,而相比沈承安,小鹿则更像一具空壳。
沈承安欲望的源头是盛霜序,而小鹿却没有任何可以追溯的源头,他只是本能地在无穷尽的苦海中漂浮。
小鹿对上他的视线,说:“有人和我说过,这种事情要和喜欢的人做,看来您一定不是很喜欢我。”
沈承安没想到小鹿能说出这种话来,小鹿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做皮肉生意的b,于他们而言,无论是买家还是卖家,都不配将如此纯情的台词说出口。
“喜欢?”沈承安讽刺地说,“你喜欢我吗?”
小鹿压根没听出沈承安言语里的讽刺,他想起盛霜的质问,忽地有些心虚,但还是认真解释说:“我和每个人都想做,那我应该是喜欢所有人。”
小鹿的解释在沈承安眼里就像是枉己正人,他冷笑一声,不予置评。
小鹿想了想,又说:“和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情的话,或许您就没那么排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