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舒华也不恼:“你猜猜我跟投资方们私下走个人情,你后面的合作会不会就没了呢?如果我把裴芸当年的事都发出来,你们母子的名声还有多少挽回的余地,你还能接到几部戏?”

话的内容狠厉,说得却温和又醇厚,好像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

裴宁玉骂了句脏话:“简舒华,你他妈拎得清楚点,你爸欠下的债别往老子身上推,我生得清清白白,犯不着照顾你的心情!现在是你在影响我们家,你可要点脸……”

简舒华只是按了挂断键。

天底下竟然有人会跟自己谈感恩,好像简文烨除了出了颗精子和烂人的基因外还给了自己多大的恩情,这真是他这一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手机被「啪」地一下扔在办公桌上。

28岁的男人已经足够成熟,懂得一生中经历的苦痛都是人成长的必经之路,但不免还是有些烦躁。

“裴宁玉?”一个穿着一身灰色条纹西装的男人坐在他办公室内的沙发上,往烟灰缸里抖了抖灰,声音懒散:“你真是好脾气,这要换成我,我就让他这辈子都无戏可拍,华宁医药马上就要倒了,看他们母子将来还能靠着谁,靠谁我就搞谁,让他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永远活在淤泥里见不得光。”

他说话时面部肌肉用力到狰狞,像是真跟人有多大的仇。

简舒华在办公桌后边坐下,看着他手里的烟皱起眉头:“汪岩,我好像说过我不喜欢有人在我的办公室里抽烟。”

汪岩把指尖夹着的半截烟头碾了,评价道:“你真是对外人善良,对朋友严格,对自己严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