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后听说你出了国?”
“嗯,去了日本,这几年才回来。”
“从湖北来的?”温铎之端起了茶,透过弥漫的水汽打量了遍他,试探道,“香港租界安稳些,怎么又想到来北京了?”
“本在湖北任职,只是如今有熟人在北京做事,托我来帮忙,还得叨扰温大哥一段时日。”
他回答得不露痕迹,言语中是委婉的抗拒,温铎之哪里看不出来,便挑了挑眉,顺着他的话道:“不着急,把这儿当自己家里就好。”
“黎副总统也是湖北的吧。”他忽然问。
顾澈浅浅应了声,并不准备深聊这个话题。
“前儿个黎副总统入京,这事你可知道?”
他正待端起茶水,听得这句先是一愣,旋即皱眉思索了下,才道:“来的路上倒是听人说起过,不知温大哥提及此事是何意?”
温铎之眸中探究意味明显,将他细细打量过,似乎在思索他话中的可信度,而后者眼角都勾着笑,微微歪头迎上他的视线,眉眼舒展着,眸中是静静等待回答的耐心。
温铎之是意外的,他对顾澈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爱哭闹好粘人,模样心性都是顶顶幼稚的,如今审视过一番,才发现他早已不似从前。面容俊秀,却是不锋利的美感,连同心性都像一块玉,温润着惹人喜欢,软了它就暖着你,硬了它便碎作一地,余下的渣滓还刺得手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