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不看我?”
温十安顿了下,依旧没有抬头:“不想看。”
“你是不敢。”
他们都不敢坦然,他们都有愧。
顾澈居然莫名地想抽烟了,口干舌燥,口腔里都发麻,脑子里越是想要冷静便越是乱得很,急不可耐地想要烟草味充斥肺腑。许久后他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道:“十安,你若不愿看我,那便出去看看,看看你从前牵挂的这几万里的江山,如今都是何模样。”
“顾思辰,我看你是疯了。”温十安抬起了头,对上他的神色,面上却平静异常,“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不是你顾少爷的天下,这是温府,是牢狱,你往外望,望到尽头也不过是四平八角的围墙。”
“那就走出去!”顾澈说着,也不顾温十安反应,径直走到书柜前,熟练地从顶格一排医术中取出一沓纸来,“温府既是个囚笼,十安又岂甘心沦为囚徒。”
温十安似乎料到了他要做什么,神色怪异了起来。
顾澈自是不愿再给他逃避的机会,一张张地念了起来:“思辰亲启:昨得书笺,反复读之,至以为念。余入学数月有余,自该潜心求教,由当以治世为己任,莫负吾嘱托。阖寓无恙,可释远念。万望回信。”
刚念了几个字,温十安的脸色便冷了下来,打断道:“够了,别念了。”
顾澈不管不顾,依旧一字一顿地念:“思辰亲启:今为月圆中秋,阖家欢宴,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余入学已逾年,未有半纸鸿书相报,甚感愧疚。斯予之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