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并没有对他的声音产生过多的好奇,老老实实地回答:“协统被派去襄阳讨伐逆军了。”
“为何,还要打?”
温十安费力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引发声带震动,疼痛感更加强烈。
之前温铎之同他提过几次南北战局,南方内部主和派和主战派互相牵扯,几次和政府协商谈判。北洋政府这里也是直系和皖系暗自相斗,冯国璋罢免了段祺瑞国务总理一职,一心求和。
如此一来,主和派占据了上风,按理来说接下来只剩互相夺利的议和阶段,现今却不知为何,再一次开战了。
“13省的督军连续开了两次会,强烈要求讨伐西南,这不打不行,人民意愿嘛,都想早点清除叛军。”
究竟是人民意愿清除叛军,还是政府忌惮民心所向。温十安懒得纠正他,垂眸放下茶杯,结束了这个话题。
士兵并没有接收到他不耐的信号,反而凑近了些打量他。
面前的人有一双令人难忘的眼睛,浅淡的棕色,会给人柔和的错觉。
关于这位温先生的由来,军队里众说纷纭,大多是说他和协统是兄弟,可见着这互相残杀的场面,只让人以为是什么世家仇人。
温十安敛着眸,从士兵的角度,就只能见到他微微耸起的眉尖,细长眼角上挑得张扬,薄唇紧抿,看着有些不近人情——他这副神情其实和温铎之是很像的。
像破旧而未修缮的石像,伤痕斑驳地接受供奉,眉目间是压抑的倨傲,有一种可悲的漂亮。
在他刺伤温铎之仍然能安然无恙地被照料后,士兵们对他或多或少都有些好奇,大约也都明白了温铎之对他的不一般,话里话外带了些讨好和不明所以的隐晦意味,特意补充道:“协统才在医院醒过来,伤口还没开始愈合,就奉命下襄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