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乐指尖的热度让程易动了动,因为晚上的那双眼睛时不时困扰他,裴乐专门折了一截桃树枝放在了程易枕头下边。

驱邪魔,避鬼怪,但是挡不住人心。

“乐儿……”程易迷迷糊糊转身伸手在裴乐身上拍了拍,从他出来后这种小动作常有,因为裴乐经常做噩梦说梦话,夜里时常惊醒,程易无论睡的多熟在感觉到什么不对后依然会从睡梦中醒过来轻轻的拍拍裴乐,“还没睡吗?”

“一会儿就睡了,”裴乐把程易的手从他手臂上跩下来抓进手里,“哥,你又做噩梦了吗?”

“没,”程易闭着眼,困的不行,“就是感觉你还没睡,年纪轻轻的怎么还失眠呢……”

“我没失眠,”裴乐捏着程易的手指,指腹上的厚茧划过他指尖的时候让他心里一阵发颤,“我就是怕……”

“嗯?怕什么?”程易抵挡住睡意,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楚裴乐的轮廓,

“怕我一闭眼你就不见了,”裴乐苦涩道,“哥我觉得这好像是一场梦,我做着梦呢,美梦,梦到你出来了,你就在我身边,可我还是会怕,我怕这些都是假的,我怕我一闭眼再睁眼旁边是空的。”

程易那点儿睡意是彻底没有了,裴乐说话语气声调都挺平缓,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把捆在一起的针直直地扎在了程易的心上,连疼痛都是密密麻麻的。

人长大了,反倒没有安全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