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程易一样,他也是个受害者。
癌症啊,程易想到了白伊他妈,又想到了老赵,两个人被癌症折磨之后的样子在他脑子里不断变换,最终都变成了他们躺在床上痛苦哀嚎的样子。
“程易,”白伊说,“我小时候特别崇拜你,觉得你什么都会,人热血,有责任有担当,在一群小孩子里就是领导一样的存在,但是你好像不喜欢跟我玩,即使每次咱们见面我都跟在你屁股后边,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
程易愣了愣,他没想到白伊会突然说起小时候的事,也没想到对方还会说出崇拜他这种话,这可真是……白伊这玩意儿疯了吧?
“都过去了,”程易说,“我都忘了。”
“是啊,”白伊感慨,“那么多年了,如果我们的父母没出事,我们现在应该是很好的朋友,真是那样应该就没裴乐什么事儿了。”
程易没多想,他只是认为白伊指的是如果这个条件下可能会存在的某种事实。
如果他父母还活着,如果白伊他爸还活着,程易就不会去那条河,他也不会遇到裴乐偷他衣服,
至于他和白伊会不会成为朋友可能另有可能,但遇到裴乐,就算能遇到,他们之间应该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种关系。
“如果而已,谁知道呢?”
“喝一杯吧,”白伊说,“我打算放下了,裴乐再调查那些事也没什么结果,所有事情早在二十多年前就盖棺定论了,我也恨了那么多年,累了,今天我过来不是给你找不痛快,我就是想来和解,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以后可以成为朋友。”
比起上次见面白伊又瘦了,原本白皙的皮肤现在也黑了不少,眼睛下边一片青黑色。
就在白伊举起酒杯说他打算放下了的那一瞬间,程易居然有了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恨了那么多年再提出放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人的一生有很多执念,得到,失去,爱,恨,金钱,权利,这些都是无休止的欲望,有的人倾其一生只为了得到其中某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