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你连偷个东西都笨手笨脚的咩?”茉莉笑他。“我……我”他支支吾吾地真像只被猫按住的老鼠仔。
“你为啥子来香港嘛?”茉莉看着门外的雨,不知道在向谁发问。
“我…杀了人”
他这么陡然的一句从那弱小身躯里冒出来,像是正在脱壳的蝉,甬在被撕裂。
大家都呆着看他,没说话。
耗子赧然,抱起胳膊肘。“家里大伯,那个…我…我吓坏了……随手拿烛台砸他”“我没想到会死……”
一个被强奸的男人,杀了人逃出来,做上了男妓。
邱贝冯“噗嗤”笑个满怀,“耗子,您真是位爷!”
爱丽也不唱了,她细条条地依在门框上抽烟。细眉细眼,个子不高身子很细,青色的旗袍把她裹得像檐下的雨滴,总得攀着什么东西才能看得见。
“啪嗒啪嗒”潘飞飞没打伞,从上面踩着水跑下来。
“怎么过来啦?”邱贝冯起身给他扔条毛巾。
潘飞飞淋得浑身透,今天没穿西装,就白衬衫青绸裤子,全薄成透明的。他挠着头发,从怀里掏出一打湿漉漉的报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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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香港就没一天不下雨!尽耽误事儿”
他使劲甩着报纸,似乎能使它再度焦干。而后表情柔和些扔给了邱贝冯“快念念,要打仗了吗?”
他不识字,却对各种事情感兴趣,总跟外国佬打交道,连英语都会了七七八八。
邱贝冯接过来,“前阵子公告不是说了不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