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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怎么过来了?”听见开门的声音,许杪扭过头看了看他,继而徐徐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他说话的语速很慢,是被注射致幻剂的后遗症。

因着他身体不好,所以此刻哪怕是笑着,俊秀的脸也浮现出几分病态白。

“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孤单了,我想着反正没课,有空就多来陪陪你。”解煜麟在他的身侧坐下。

许杪点了点头。

“习惯了。”

他继续作画,在黑红一片的画布上勾勒出细节,边说:“我不肯听他的,他就把我关在地下室,那里很黑,也没得吃喝,最长的一次,是大概三天。”

他们都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

解煜麟缄默无言,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回他了。

其实许杪的语气很平常,给了人一种仿佛这些切身的痛苦,都只如同他嘴里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轻易就能消逝的错觉。

可是他从金贵的许家少爷,沦落为解煜铭圈养的情人、许家快速没落后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其中的时间也不过才两年而已。

解煜麟已经快要认不出这个陪自己长大的哥哥了。

小时候,因为顺路,总是堂哥解煜铭,和许家的哥哥许杪陪着自己一同上学。

两个少年带着一个小孩日日行走在上下学的林荫路上,彼时的解煜铭和许杪也才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竹马天成,那大概已经是堂哥一生中最后的一点真挚时光。

小小的解煜麟真的相信过,许杪日后会成为自己名义上的表嫂。

所以当许杪日后留学归来,把要和别人结婚的消息公之于众的时候,他才会和解煜铭一同感到不可置信。

只不过不同的是,他对这件事的态度也仅仅止步于惊讶和惋惜,解煜铭却罕见地彻底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