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按解家的关系网,解家人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自己和玉书已经离婚了的事情,或者说,玉书一醒过来就会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也不一定。
可是他实在无法狠心说出类似于要和谢玉书撇清关系的话语。哪怕只是一句“已经离婚了”呢,都足以哽得他嗓子眼都开始发烫,眼睛都开始发酸发胀。
原啸川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走,至少是谢玉书还没有残忍地说他不需要自己以前。
这里的所有人,可以说除了自己以外,他们和谢玉书都有血缘上的关系。但最了解谢玉书的,和他一起吃饭睡觉,和他一起上下班,和他一起逗喵呜那个浑小子的……是他原啸川。
原啸川这时候就生出几分自欺欺人的信心,想着如果他走了,谢玉书醒来之后面对陌生的环境,要是感到彷徨无措该怎么办。
“智谨和婉娩给孩子取的名字叫‘煜舒’,月辉星煜,舒卷云齐,他们是要煜舒做光明璀璨,无忧无虑之人,”解老的声音有些发颤,“可是我的孙儿啊……他这半辈子遭的罪实在太多了!智谨他们在天上看到了自己最宝贝的孩子遭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该有多伤心啊……”
月辉星煜,舒卷云齐。
原啸川突然就想起来谢玉书失忆后不久的那个晚上,自己带他去了一家日料店。那时候谢玉书问了他一个问题,叫做“老公,你觉得爸爸妈妈爱我吗”。
当时的原啸川告诉他:“莹莹白玉,灼灼曜书……小书,你一定是爸爸妈妈的宝贝。”虽然解释得很主观,但其中有一点是对的——
玉书,他是爸爸妈妈的宝贝啊。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原啸川毫不怀疑自己和谢玉书会相识在谈判桌上、在商业往来中、在旁人的赞许和他的成功事迹里,而不是“原家资助的那几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