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是教过跳窗逃脱,但是没教过他们跳楼啊!
好在旁边还有一棵倒霉歪脖子树。当温良一个虽然难看但还算稳当的姿势着陆时。徐寻已经走出十米远,温良急忙跑了过去,面色已经恢复如常,徐寻看了一眼他的反应觉得这娃还能带的动。问道:“知道我们去干什么嘛?”
“知道。把赵清婉的电脑讯息翻个干净。您带我来,是一早就料到这些吗?”
徐寻没有说话,只是调整着步伐,在各种污秽小道里来回穿梭。
越往外阡陌交通越是错综复杂,就像是一个故意编织出来的长城,保护着内核。小巷道垃圾成堆恶臭冲天,流浪猫狗在垃圾水利往来,滋生着各类苍蝇蚊虫。
徐寻对此的评价:少有人烟,适合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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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臭气腌臜里挣扎后,凭着徐寻惊人的方向感和空间想象能力。在他们门前是几篇白布从门楣滑下,白色的花圈有些颓丧躺在一旁。形容有些干瘦的老婆婆,坐在比平常高出一截的门槛上,老花的眼睛把一只花扎了数次。
左边那张灰突突的小门后便是,赵娇雪的家。
二人推门到里面。
陈设破旧。一张沙发,一张床,床头有一台电脑至于木板铺成的写字台上。墙上从左到右贴着奖状,从小学到初中。最右面还贴着一张崭新的关于初中二年级的“自立之星”的橙澄澄的奖状。
无论是老师眼中,还是同学的评价中。这个不知生父是谁,生母为娼,长于污秽黑暗的小姑娘。就像是一只亭亭玉立的莲花,不弃不舍的在淤泥里漏出了洁白的尖尖角。
然后,方至豆蔻年华,立刻枯死。
“十分钟后汇合。”徐寻拍了一下温良肩膀,温良知晓,立刻坐在电脑前,开始发挥自己眼中唯一的特长,将那张复古的电脑里所有的痕迹过一遍。
徐寻走到旁边的棺材铺子,破旧的木门里面三座棺材并排而立。他整了整衣服,在老婆婆身边坐下。他清了清嗓子:“阿婆您好,我能跟您聊两句吗?”
“小伙子,请坐吧。”颜婆婆其实并没有看徐寻,只是不紧不慢继续扎着可能永远没有人来买的花圈:“只要不嫌弃老婆子我耳聋眼瞎,能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来陪我聊天,求之不得啊。”
老人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竟然不知不觉将徐寻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少些。徐寻笑道:“您都没看我一眼,就说我是年轻人啊!”
“哈哈哈,无论怎么着我还是分得清年轻人和老婆子的。”老婆子笑着,随便说道。
“在下开门见山了,”徐寻说道,“我是警察,您所知道关于赵娇雪的一切,麻烦告知。”
老人家放下手里的活计,叹了口气:“娇雪是个好孩子啊。”
“娇雪,娘走得早。在这里生活的,大多没有什么正经生意。但是娇雪上进,说要好好读书将来走出去,还说要把我接出去呢。”老人家混沌的眼眶里扮着这些话,有着点点笑意泛了上来“我们家里原是村里的,后来家里出了事,就剩下我一个人带着小儿子来城里讨口饭。结果,小儿子也没能留住,就剩我个糟老婆子。诶呀,对不起,警察同志我这说跑了……”
“您继续……”
“诶诶。大约是在三年前吧,经常有些男男女女的来到她们家。我怕娇雪跑偏,招惹上不该招惹的人,落得跟他妈一样的下场,便训了她。结果,那孩子说了一句令我不安的话。她说,‘他要那些人付出……代价’。我也不知道这孩儿当时咋回事,反正从那以后她回来的也少了。我觉得,孩子大了,也没管太多。警官呐,这孩子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啊,这都第二个人来问他了?”颜婆婆用她略显枯槁的双手窜着破旧衣裳的衣角,声音带着颤抖。
“第二个人?”徐寻有点担心,难道对方又早了他们一步“那是个什么人?”
“也是个小伙子。说是娇雪的老师。听声音斯斯文文,肯定是个知识分子。哦,他还给了我一张纸。”说着在胸前的衣服口袋里摸索好了一阵,上手颤巍着将一张名片递给对方。徐寻接过来一看。
“陈渊?”看到上面的名字时,徐寻还是忍不住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出了声。一翻面,一串数字,笔锋风骨尽显。表面看起来毫无规律,但如果倒过来看,徐寻撇撇嘴不难看出是一个临时的电话号码。
“谢谢您。之后若是还有人来问您,请您不要说我和之前那位老师来过。”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去。
谁知颜婆婆,似是鼓起全身的力气与勇气,死死拉住徐寻的手,死死咬着牙,小声说道:“同志,这孩子没爹没娘,您,您别为难他,有什么的我来……至少,让我,让我接她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