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君朗回来之后,就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嬉皮笑脸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何意舟始终不能理解文君朗所谓的爱意,文君朗打着爱的名义,将他带到这个陌生的海岛里围困起来,说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更是不停地用可怜兮兮的神态逼着他做出不可能的承诺。
这一切,都极其荒诞又离奇。
文君朗时不时地贴上来,黏黏糊糊地想抱住何意舟,拿毛茸茸的脑袋去蹭他。除此之外,也不敢有更过分的行为。
经过最初的震撼,回归平静后,何意舟也无计可施。在他的眼里,文君朗依然是一个小孩,一个因为家庭原因缺爱而叛逆扭曲的小孩。
他不认为,文君朗口口声声说的爱,就是爱情。人总是在危机时刻过后,对那个伸出援手的人抱有别样的期待,甚至产生爱上对方的错觉。要不然,怎么说古往今来那么多的救民之恩以身相许的例子呢?难道全部都是爱情吗?
宋祁在家里,该担心了吧。而且,超过二十四小时了。
何意舟看着文君朗稚嫩的眉宇,眼前这个男孩,不止有一直伪装的乖巧,还有已经被释放的乖张天性,他无奈地劝诫道:“就算你把我关起来,我还是不会喜欢你。你这么年轻,有大好的前程,放我回去吧,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要是宋祁报案了,估计他不可能放过文君朗。
“我不用你喜欢我,你能陪着我就好。没有你,我的人生会烂掉的。”文君朗执拗地听不进劝告。他甚至还在为何意舟温和的语气而窃喜,这在他看来,足够说明何意舟对他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何意舟把文君朗推开,文君朗一个没防备,摔倒在地上。何意舟坐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盯着文君朗,开始一步步瓦解他的幻想,“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的生活会因为缺少某个人就烂掉。你是一个完整的人,你的价值由很多部分组成,感情只占据一个小角落。人要先爱自己,再谈爱别人。我告诉你,我不想回应你的感情,我也没必要为它负责。”
“我不想听。”
“你不听我也要讲。你太幼稚了,做事情从来不顾及后果,这就是你的爱情吗?因为你,我平白无故丢了工作。也是因为你,我现在的生活一团乱。你还不清楚吗?如果你再执迷不悟的错下去,最受伤的是我。”何意舟很平静地阐述,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有千斤的重量。
文君朗沉默了一下,显然是不赞同这些话,倔强地嚷道:“我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吗?我没有错!是别人非要来破坏我们,如果不是他们,我也不想带你到这里来的。”他因为没有忤逆何意舟的习惯,声音越到后面越弱,却带有不服的韧劲。
文君朗脸上充斥着少年人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蛮劲和青春的任性。
何意舟紧皱眉头看着他,深感无力。大道理一条条列出来,劝了又劝,文君朗就仿佛被一阵风吹过了无影踪似的,依旧我行我素。他张开嘴巴,发现无话可说,又紧紧抿着一张嘴。
何意舟的静默,让文君朗的脸色变得灰败。他二十二年短暂的人生,父母畸形的宠溺、朋友别有目的的追捧,虽然过得肆无忌惮可也无比空茫。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对他没有任何企图、一心为他好的人,他又怎么可能舍得放开?
见何意舟扭过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分给他,文君朗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向脑袋,他的呼吸忽而急促,在脑袋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先一步扑向何意舟。
何意舟猛地被扑倒,摔倒在床上头晕眼花,文君朗一百三十多斤的体重都压在他身上,让他一下子感觉到有些气闷。他都还来不及反抗,下一秒,嘴巴也被堵上了。
何意舟本能地咬紧牙关,不让文君朗再有机可乘。他一把推开文君朗,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扇到文君朗的脸上,力气大得文君朗的头往一边歪去。
文君朗不敢置信地盯着何意舟,眼底里委屈、气怒纵横交错,他咬了一下舌尖狠狠问道:“你居然舍得打我?”
“你太过分了!”何意舟没想到强`吻这么恶俗的戏码会发生在他身上,那一巴掌也并不是因为他有多贞洁。而是文君朗的行为,同时作践了两个人。
何意舟始终当文君朗是在小孩子闹家家的心态瞬间崩裂。太疯狂了!他不再存有说道理的心思,狠狠地用袖子擦一把嘴,恶狠狠地踹开文君朗,“你现在立刻从我面前消失,我不想看见你。”
“哥哥,我……”发狠的何意舟,让文君朗格外害怕。他想再次靠近何意舟,哪怕去拉拉何意舟的衣袖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