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樾拉起我的手腕,大拇指在纱布上轻轻摩挲了一会儿。
“疼吗?”他注视着我的伤口。
“你知道我的,不疼。”我说。
封樾带了一下,我便跟着他往楼上走。
手一直没有松开,起初他圈着我的手腕,后来我们的两只手扣在一起,他揉按着我的手指。
到了顶楼才停下来,我看着他掏出一把很小很旧的铜钥匙,打开了一扇木门。
门外是一个不大的阳台,勉勉强强能站下两个男人,但仍然有些挤。
他干脆牵着我,让我站在他的身前,从后圈住我,问:“看到了什么?”
这时突然起了一阵小风,吹得我的头发凌乱地飞着。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我的?”我问他。
我感到胸膛中好像也起了一阵风。这阵风一直吹到我心脏里,吹得我的血液全都聚拢到一起去,涨得要碎得七零八落。
他靠近我,伸出食指擦了擦我眼睛的周围。
他的吻慢吞吞地落在我的脸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怜惜的,眷顾的。
“我不知道你那个时候多大了,看起来不算很大,”封樾说,“你一直都是个哭包。”
第21章
(八十九)
高处的视野本来就要广阔一些,这个阳台又正好能看到疗养院后院。
曾经我还以为我挑的是最隐蔽的位置了。
我也在疗养院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作为一个病人。
那时我爸已经埋进土里,我妈被关在疗养院。
因为没有人照顾我,我也暂时住在这里。
刚开始时我一周有很长时间都能和我妈待在一起,后来我看着她逐渐疯掉。
每次被我妈弄伤,我会一个人偷偷跑到后院里去。
我要是漫无目的地走动,很快就会被医护人员带走,我只能找地方偷偷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