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衫能不能物归原主?”
卫波伸手帮他扇风,又看向身旁的这抹米色,胸腔被感动撑得酸胀,同时添了哭笑不得——
宜州现下怎么也有二十来度,又闷又潮,俞汉广竟然还穿着这件法兰绒衬衫。
第一次约会的仪式感,确实拉得很满。
“送出来的定情信物,哪能再讨回去的?”俞汉广理了理衬衫袖口,一本正经道,“你可不要说是没想好,或者突然昏头,送错了人……”
卫波忙抓住他的胳膊,舌头一反常态地打了个结:“我不是。我在温阳那天……那天就想好了。”
他的脸色也不知是被湿气蒸的,还是一时胸闷气短,颜色比放生池畔的野生小月季还鲜艳。
见他这幅模样,俞汉广强压住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只恨这里是佛门清净地,不能再有进一步动作。
身旁一扇窄门此刻突然“吱呀——”一声开了,木头晃动的声响不大,但独特得刺耳。
俞汉广来宜州十年多,从未听说过这座旧庙里有人,紧张地噤声。他竖起耳朵,觉察到里面还透了些微弱的响动来,比话本小说里的山野寺庙更诡异。
虽说二人孤男寡男地躲在这里,但毕竟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都是新世纪的好社畜,应该不会在大白天遇上聂小倩婴宁辛十四娘,便一道壮着胆子,探头看去——
侧殿墙面下,零零散散地放了几个腻子桶和工具;旁边一个年轻的泥瓦工人正靠在墙根打着盹儿。
那响动,正是他身上带荧光条的工作背心摩擦生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