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意气风发的少年成了现在这幅圆滑世故、爱财如命的模样?
他的思绪被“嗤”的一声冷笑打断,只听杨烨道:“你们何止是差生文具多,打从投胎开始就是王炸。”
“从进学校第一天开始,你们走到哪里都是大家羡慕的对象。可如果没有这样的身份和家境,你们的人生还会像现在这样顺风顺水吗?”
秦昊天刚喝了口茶,低咳了一声:“杨烨,少说两句!什么投胎不投胎的!”
杨烨顿了顿,似是给秦昊天了一个面子,降下了声调:“怎么,觉得我说得难听?我们这种人投的胎,看上去可不就像个像个笑话么。”
见秦昊天茶杯里的茶叶泡酽了,沉到了杯底,杨烨便道:“茶是好东西,我家在宿山下面的县里,干的就是采茶的活儿。但你们恐怕不知道吧,茶更好的搭配是馒头——我高中的最爱。”
“高中那时候,别说双休了,每个月只放一天月假。别的家长趁假期都带着好吃的好喝的来学校,我妈采茶,腰腿都落了病,到了月底,只能托村里人给我捎两袋馒头。”
他双眼放空,瞳孔中却浮起茶园里层叠绵延的绿色。
那种绿色并不正常,如蔓延的霉菌,亦如他青春岁月中的一场顽疾。
“茶叶末冲开,拿馒头蘸,管饱,醒困。三年了我都是这么吃下来的。”
俞汉广立在沙发一旁,暗暗琢磨杨烨这波突如其来的忆苦思甜,究竟是在打苦情牌,还是妄图转移视线。
他刚想示意孟艾别让杨烨带偏了问题,衣袖却被卫波悄悄拉住了。
“我住的宿舍20个人一间,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用来关战俘,说不定都违反日内瓦公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