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店在商场外,穿过两条巷子,在通港巷的最里面。
老旧的门面,柜台很高,得有个一米四五,外婆站在柜台前,得要仰着头才能看见店员。
外婆把她手上的翡翠镯子一拖,置在柜台上。
店员拿起翠色的镯子凑在眼前反复看了看,脸上的笑意都快挂不住了,“5000。”
“少了。”外婆眉头皱了皱,即使看向比她快高出半个人的店员时,也没有表现出怯懦的感觉。
店员瘪嘴,挑了挑眉,“5500,不能再多了,再多不要了。”
“行。”外婆回得干脆。
这翡翠镯子当然不止五千五,但没办法,缺钱,只能贱卖。
外婆是从来没来过当店的,她这一生活得并不安稳,甚至有几次都快饿死了,可她从未想过要变卖东西。来当店当东西,总给人一种不平等的感觉,不然为什么当店的柜台那么高。
你来当东西都得仰视店员,店员低头看你,看的是低人一等的你,这才好压价。
店员高高兴兴地和外婆签了契,然后从柜台里数了五千五递给外婆。边沾口水边数钱的时候,那人的大金牙格外的凉眼,让人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外婆把衣服的钱付了,以老祖母给她的唯一的嫁妆为代价。
外婆说的还是那句话:你妈是因为我们没念成书的,她现在这样有我们一半的责任。
没让姜母继续念书,成了外婆一生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