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西装挺阔熨帖,他不知道站了多久才离开这里。
从宗港到淮市,他几乎连轴转了三十个小时,但没有丝毫困意,他只是觉得很疲惫,还有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
走到北城街上,外面湿气很重,是刚下过雨的样子。他走了一段路,突然听到前方传过来一阵笑声,是一家三口,像是刚从哪里躲雨出来急着回家。
邵行洲手动了一下,浑身已经凝固的血液似乎刚刚开始流动,刺得他身体发麻,他一瞬间就明白了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什么,那是一种兜头罩来的孤独感。
脑袋里莫名就冒出个念头:这世界上只剩我了。以前起码还有个父母的名头在,现在连这么个名头都没了。
他有些茫然又有些想笑,扯了扯嘴角,最终也没笑出来。
唐最看了看手机,上面有不少人在不停的联系他,其中打的最勤快的要数傅一骞,他回了句语音。
“别担心我,我在老房子这边。”
邵行洲依然没有任何回复,他也并不想看其他人的消息,就把手机关了。
老房子的林荫路树多,刚下完雨湿气很重,地上有很多明明暗暗的积水坑,唐最也不在意,固执的按着自己的路线,一步一步踏过去。
他现在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清楚自己不想干什么,他不想回自己家,不想去邵家,不想关注外界的事情,不想联系除了邵行洲以外的人。
他看着熟悉的路,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多少年前。他怄气走在前面,邵行洲提着书包走在后面,直到进了家门才能不情不愿的打个照面,然后别别扭扭的拿回自己的书包。
唐最顺着这条路一路走过去,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一直走到尽头,他才慢慢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