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听到钟仲林跟吴玉兰说话。

“反正也不指望那小畜生了,周测考个零分,扇他一巴掌还不服气,非要跟我横,说我动他东西,”钟仲林嗓音粗粝,“也就是咱们没自己的孩子,什么人生出来什么种,那个贱-货……行行行,不说了,我也没骂她啊。”

“咱们还有听冬呢,这才是最要紧的,你们就好好待着,别想那么多。”

盛夏闷热得完全没法午睡,他的凉席还被钟仲林拿走去献殷勤了,等到客厅没了动静,钟寻就起身去厨房,想找根雪糕。

他才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怪味。

“靠,好恶心。”钟寻凑过去看了一眼,乌黑苦涩的一锅药,仔细闻又酸又臭。

药差不多熬好了,但吴玉兰还在沙发上睡着,她最近肩周炎发作,胳膊疼得抬不起来,又感冒,很容易困,估计是忘记把砂锅拿下来。

钟寻没管。

他又不是真的喜欢楚听冬,楚听冬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愿意迁怒,但他可能真的不愧是钟仲林的儿子,他现在恨不得楚听冬去死。

好像有些人天生就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突然有了上等人跟下等人的区分。

至少在钟仲林眼里是这样的。

如果楚听冬是高不可攀的一捧山巅雪,那他就还不如一滩烂泥。

他之前追楚听冬,就等于癞想吃天鹅肉,浑身腥臭疮疤,还妄图玷污别人。

钟寻垂眸,乌黑长睫遮住那双艳丽冷淡的眼睛,他拉开冰箱门,却一眼看到了那份装在白瓷盘里的炸虾。

应该是吴玉兰昨晚做的,还很精心地拿保鲜膜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