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一半,低头拆了标本,干燥的花瓣簌簌落了一地。
楚听冬垂眸盯着他。
钟寻不敢再抬头,满腔子都是血腥铁锈味,他连楚听冬送他的单反镜头也拆了,扔到了垃圾桶里,擦得簇然如新的镜头溅上了脏水污渍。
吴玉兰反而是先崩溃的,钟寻这么做,就等于在羞辱她。
她觉得钟寻就是故意想让他们都不好过。
她满脸是泪,歇斯底里,拽着钟仲林让他去开车,也不顾楚听冬什么都没收拾,还面色苍白惨淡地站在原地,就要逼他走。
楚听冬手上拿着那个小猩猩,嘴唇发白,钟寻稍微抬起眼睫跟他对视,喉咙就突然地一梗,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他知道他光跟楚听冬揭穿没用,就算楚听冬真的跟他分手,恨他,也不可能完全丢下他不管,说不定还是会等高考之后再走。
索性就彻底闹崩了,让楚听冬再也不能待在这个地方。
但他明明是最想让楚听冬离开的人,却也是头一个舍不得再逼他的。
等吴玉兰稍微冷静下来一点,楚听冬就垂下眼眸,沉默地绕开她,去了卧室。
他拿着小猩猩坐在床边,指骨冷白修长,衬得黑乎乎的小猩猩在他手里小了一圈,他手肘撑在膝盖上,眉头蹙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