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寻本来站着掉眼泪, 听完以后就瞬间蹲下了,怀里的花差点被压到,还有奖杯, 他拿在手里慌忙挪开, 但还是没抬起头。

楚听冬也跟着蹲下身,在烟花流泻的楼道里, 他捧着钟寻的脸颊拿指腹蹭了蹭,满手濡湿。

“别哭了,”楚听冬伸手抱他, 低声哄道,“待会儿又眼睛疼。”

他在离开明尼阿波利斯之前就开始准备这场表白, 预感到了钟寻肯定会哭, 甚至在给他寄明信片的时候都有些迟疑, 但最终还是寄了出去。

他有时候……甚至是经常地会想哄钟寻开心,还得拿捏住分寸,不然哄过头了就得趴在他怀里呜呜地烧开水。

这次没能忍住,他觉得钟寻应该会喜欢。

钟寻哭了半个小时才缓过劲儿来, 那捧玫瑰上露水干涸, 又被他的眼泪淋湿。

楚听冬帮他拿着手里的花和奖杯, 然后将他圈在臂弯里,俯身时鼻尖埋在他颈侧。

钟寻抬起手勾住他脖颈, 挂在他身上不肯下去, 眼睛湿红微肿,嗓子也哑,小声地问:“哥, 烟花你是怎么弄的?”

其实没什么关窍, 就是几个投影仪而已。

不过楚听冬在他们训练的这个体育馆里, 找了很久才找到合适的位置,然后调试投影的角度,他才结束法国站的比赛不久,就立刻赶回国参加决赛,时间匆忙,除去必要的训练和休息,他都在琢磨这次的表白。

他答应过钟寻,这次要换他来追他,而且还要快一点,他不能食言。

楚听冬提前跟其他人说了他可能会用一会儿楼道,晚上这个时间,体育馆的这一层楼除了他的几个还在训练的师兄弟外,几乎不会有人上来,大家都很情愿给他帮忙,钟寻哭了半天,也没人过来打扰。

只不过离开楼道去冰场时,钟寻眼睛都已经肿成了桃子,他能戴口罩挡住泪痕斑驳的脸颊,却挡不住那双眼睛。

难免有人忍不住打量。

钟寻一开始脸颊红得发烫,耳根也通红,臊得抬不起头,但不管是他拿,还是楚听冬拿,两个男生带着一捧玫瑰怎么瞧都不对劲。

何况他早已经跟别人胡说过他在追楚听冬。

他索性也不臊了,就光明正大地跟楚听冬坐在冰场休息区的长椅上,楚听冬递给他湿毛巾,他怀里抱着东西不肯放下,楚听冬只好站在冰面上帮他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