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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岳挣脱了墙面,朝他走过去,“箱子都丢了,上面写的啥还能记着?”

项海眨巴眨巴眼睛,被自己的逻辑逗乐了,“也是噢!”

这一次邢岳却没跟他着笑。

这小孩儿的情绪似乎恢复得挺快,又这么没心没肺地笑起来了,好像刚才的不开心没来得及留下任何痕迹就消散了。

可邢岳看得出来,那不是简单的不开心,那是遗憾,是很深很深的遗憾,永远无法弥合的那种。这种心情再次被人触动的时候,是绝不会那么容易就平复的。

项海朝一堆箱子上一趴,想要强行替自己的智商找回些场子,“那不写清楚箱子里装的是啥,搬过去以后先拆哪个后拆哪个?”

“有分别么?全拆了不就都知道了?”

“那总得有个先后吧?你打包打到天亮”项海环视这屋子,“我就不信你今晚还能有精神再挨个拆开。”

见邢岳忽然不说话了,项海抓了抓头发,“哦,我,我瞎猜的。你看这么多箱子,就,你一个人”

邢岳又吸了一口烟,“也是,你说的还挺有道理。”

“必须有道理啊。”项海又笑了,“就比方说明天眼看着要上班了,得刮刮胡子吧?哎邢哥,你看你现在就该刮胡子了就这箱子的海洋,啊,你能知道从哪个里头能拆出剃须刀么?”

他又安静了,就那么着了魔一般,直看着项海。

“嗐,就甭说明天了,”项海歪着头,笑着,吸了一口烟,又在吐出的烟雾里眯起了眼,“今晚你总得刷牙,总得洗澡吧?牙刷呢?洗发水呢?”

邢岳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一个强烈而又炙热的念头。

他几乎被这个念头给烫到了。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