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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假发,套上帽衫,蹬上裤子,挂上零零碎碎的各式链子,最后又在假发外面扣了顶棒球帽。

站在镜子跟前,看着里面那个非主流二逼小青年,他掏出手机,来了张自拍。

出了门,开着车,一路来到距离东江市江北第二制药厂三条街以外的一个露天停车场,把车子停下。

下车,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拎出一辆破自行车,把汽车锁好。

拨了拨碍眼的长刘海,跨上自行车,吱吱呀呀地朝“江北二药”骑了过去。

“江北二药”是一家老牌国企,有近四十年的历史,辉煌时期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

进入二十一世纪以后,由于技术落后,没什么创新产品,管理也跟不上,便日渐落没。直到最后,近千人的厂子只剩了不到一百人,靠生产些风油精,清凉油一类的东西,过着上三天歇两天的日子,每个月从厂里领上几百块钱。

可现在,这条千年咸鱼竟然奇迹般翻身了。

这不能不让项海产生某些联想。

药厂规模不小,项海蹬着破自行车,慢悠悠一圈儿转下来,竟然花了二十分钟。

只是透过围栏,能看到里面不少的房子都荒着,大门紧闭,上面挂着一副胳膊粗的链锁。有的房子干脆门都掉了,窗上的玻璃也碎得七七八八。

唯一人气比较旺的地方集中在药厂最里边的几栋厂房。能看到穿着工作服的工人来往穿梭,有机器的轰鸣声,烟囱冒着烟,还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怪味儿。

他在厂子周围观察了一天。

工人什么时间上班,几点午休,几点开工,出入的车辆,还有大门口,那座被严密把守的值班房。

快到晚上下班的时间,项海坐在药厂大门斜对面的马路牙子上,掏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