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得好好学,那玩意可难了。”邢岳也朝他笑着。
这辆从监狱开往工厂的班车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学生时代去郊游的大巴,满载着奔赴春光的雀跃心情。
“有多难?”项海问。
“特别难。”邢岳把手藏在俩人之间,在项海的腿上挠了挠,“到时候会有人教你,不过也不一定能学会。”
项海皱起眉,想象了一下,跟着又说,“如果学不会,回头你再教教我吧。”
“”邢岳看着他,蹭了蹭鼻子,“反正你还是尽量学会吧。”
“嗯。”项海认真地点了点头。
车轮在飞转,偶有颠簸,两个人的身体时不时轻轻撞在一起。
经过刚才的几个来回,邢岳感觉项海的心情似乎放松了不少,但仍在不停地看他,像有许多话要说。
路还很长,这会儿也不是说话的时候,而且他特别怕项海说出“谢谢”,“对不起”这样的字眼。于是他把眼一闭,脑袋靠向椅背,“还挺远呢,我睡会儿,你也睡会儿吧。”
项海答应了一声,见他真的不打算睁眼了,就把目光转向窗外。
这个时间的黎明蓝幽幽的,已经不再是那种密不透风的黑。
项海的视线穿透玻璃,追着车窗外飞跑的杨树。
邢岳就在他身边,安安静静的。熟悉的体温,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笑容,这让他一点点接受了这个近乎疯狂的现实。
他现在觉得自己挺虚伪的。
两年,他从邢岳的人生偷走了两年的好时光。
积蓄十年,这本该是他绽放的时刻。
按说自己应该惭愧得无地自容才对,可仅仅过了半个早晨的时间,竟然就无耻地开心起来。
你配么?你怎么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