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海轻轻吐了口气,接着说,“曲薇说能看出朱轲其实是那种挺热心的孩子,却总是拗着,冷着自己。她很想帮她,也几次想跟她好好聊聊,可那孩子并不配合,把自己封闭得死死的。我这才说或许我能帮到忙,才来找你商量。”
贺雄辉微垂着头,来回掰弄着手指,又沉默了好久才开口,“你见过朱皓炀了吧?”
“见过,但没说过话。”项海说。
“那年,他跟我爸,还有袁杰他们几个,是前后脚进来的。”
“因为受伤了,进来之前住了好一阵子医院。后来他媳妇就跟他离婚了,把朱轲扔给爷爷奶奶,可老两口没过两年也去世了。然后我爸就让我带着她。那时候她也就五六岁吧,我记得还没上小学呢,我还没结婚呢。”
“我真挺喜欢那小孩儿的,朱皓炀出事儿前也特别宠着她,恨不能天天在手里捧着。”
“后来我结婚,生了孩子,我们一家人都喜欢她,也从来没拿她当过外人。”
他烦闷地在头上抓了抓,“唉,可能我他妈就是个糙人。”
“后来朱轲稍微大了些,我就带她来看皓炀。”
“开始听说要去看爸爸,她还可高兴了,欢蹦乱跳的。可见了面,我还记得,她一下子就呆住了。”
“皓炀整个人都变了,头发没了,人也瘦了好多,脖子上那么老长的一道疤。最重要的,他说不出话了。”
“当时朱轲就那么坐着,眼睛瞪得老大,跟傻子似的。皓炀见了心里也不好受,叫她的名,可干张了张嘴,根本没声。我就推了推朱轲,让她叫爸爸。可那小孩儿使劲儿绷着,就像马上要绷断的弦似的,后来突然从椅子上蹦下来,自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