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笑着就觉得疲倦。
这么多年了,但凡遇上他的事,姨母和大哥总是小心翼翼,事事顺着他,生怕激起他的负面情绪。
其实除了最初的那一年,他在疗养院里寻死觅活外,后来的几年他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了。人活着总要一个信念,而他对陆珩自虐式的缅怀就是他努力活下去的意义。陆珩的死他看不开也放不下,成了他心里最大最深的结,这一辈子可能都维持这样一种状态,但好在他不会再通过伤害自己去释放心里的压力,陆珩想必也不会希望看见他这么做。
现在陆珩死而复生,他生命中的灯塔在沉寂多年后重新亮了起来,他如同一叶扁舟,终于在漆黑宽广的海域上寻到了前进的方向。
他开始惜命了。
每次洗澡的时候,看着手腕上那道丑陋的疤痕,他又会懊恼地责怪自己,他似乎有些任性,因为一时找不到主人,就冲动的动手弄伤了属于主人的玩偶。
他的身体和灵魂就是主人的玩偶。
是主人的奴隶。
是主人的狗。
总之在很多年前,他就心甘情愿的让渡了自己的一切权利,把自己像贡品一样进献给唯一认定的主人。
主人拥有对他的所有权。
想到这一点,叶卿在深冬里竟感受到一股源源不断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