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习以为常,不会跟钱过不去。
只不过有一次给易简舟送饭的时候,跟其中一个家长聊上了,被问是做什么工作的,他一下子答不上来罢了。
自尊心有时候还挺碍事的。
这次索性就借题发挥,把一直以来所累积的气全发泄在那个包厢里,正好他也想换份体面的工作,其他家长的工作都是很体面的。
但体面的工作都跟文凭挂钩,余青最缺的就是文凭,否则他不会一直在灯红酒绿中找班上。
原本计划十年内攒够钱开一间酒吧,自己做老板,喝着酒看别人干活,如今多了个儿子,计划应该得再延迟十年,或者遥遥无期。
有时候余青会问自己,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应该是值得的,给那小子做饭、织围巾、交班费,他会产生一种满足感,有种被需要的感觉,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走到了有用处的一步。
或者是在补偿过去的自己,他在易简舟这个年纪时,整天幻想着有人能为自己付出,无条件的那种。
结果始终没有人能出现在他那个年纪。
他看过一句话,说是童年的遗憾,长大后会用一生去弥补,大概说的就是他的现状。
但时光不能倒回,人也不能穿越,所以他只能把遗憾弥补在另一个人身上,当作是在安慰自己。
燙淉
余青拿起镜子照了下脸,嘴角的血倒是止住了,但左眼肿得几乎睁不开,脸颊除了淤青,也被飞过的玻璃碎划出了道血痕,已经结痂了,整张脸看起来,有点惨不忍睹,他又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