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提的视线向后一撇,冷哼一声:“他。”
“噢我的alex,你怎么还在说这个。”第四大提把琴装进琴盒里,揽过他的肩头,说,“那是我酒后失言,我已经向你郑重道歉了。走吧,既然迎来了突然的假期,不如到我家去喝一杯。”
中提被他拖着向前走,嘴里还在絮叨他的冷笑话:“别叫我alex,以后都叫我to——因为全世界的中提琴手都叫to。”
“……”
第四大提无视他愈发过分的自我嘲讽,回头冲着白朗一笑:“嘿,bai,一起去我家吗?”
白朗一愣,笑着摇摇头:“我还是想出去走走,祝你们愉快。”
白朗初来乍到,名义上是大提琴首席,却与团里的大提琴手们都不熟悉。音乐家们对乐器大多有自己的理解,他并不打算指手画脚。
其它声部首席想法都与他一致,没过一小时,两三百号人就都走得七七八八。
白朗抱着琴坐在位置上,盯着分谱发了会儿呆。直到整个空间里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才给弓毛抹上松香,开始认真拧弓子。
他拉了几个空弦双音,左手置于d弦一把位,右手将琴弓放在琴码中央,深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马勒五诡异而毫无怜悯的葬礼悲歌顿时如山崩地裂般响彻大厅。
马勒这位重音爱好者照例将这一部分标上fffff,白朗满头大汗,弓毛乱飞,拔弦飚出狂风暴雨般的怒吼。
很快,赋格段出现,白朗皱眉,手中力道一松,旋律立刻跑到了万里之外。
他愣在当场,无奈叹了口气,琴声干脆一转而下,一段熟悉的音律几乎自动从他的骨子里缓缓流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