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感觉到另一侧的床垫向下沉了一下,随后,带着体温的柠檬味幽幽钻进了他的鼻尖。
祁斯年把灯熄灭了,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张双人床算不上很大,但足够他们两个并排躺着互相触碰不到对方。
夜色中,白朗安静地躺了会儿,翻了个身,面对着祁斯年,说:“首席,你睡了吗?”
祁斯年动了动,声音是全然的清醒:“没有。睡不着吗?”
白朗说:“嗯,睡不着。我可以靠你近一些吗?”
祁斯年没有说话,黑暗中的表情太不清晰,白朗只能捕捉到他的视线。他看见祁斯年与他对视了会儿,似乎笑了一声,说:“可以。”
白朗在被子里蹭了蹭,向旁边挪了十厘米,头靠得离祁斯年近了些,就不敢再动了,只是一直盯着他看。
“再这样下去天就要亮了。”祁斯年说,“睡吧,听话。”
白朗点了点头。他其实有些困了,但又不愿意就这么睡过去。他觉得这样的时候应该谈论一些更浪漫的东西,比如诗歌,比如生命,哪怕只是海浪或者今晚的月光都可以,总好过持续不断的沉默。然而他的脑子似乎已经陷入了瘫痪,想不到任何适合当下环境的话题。
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呆呆地看着祁斯年黑暗中的轮廓,心中那些繁杂的感情却始终无法平复下来,反而愈演愈烈,夹杂在激烈的心跳里,有一种又痛苦又甜蜜的感觉。